何雨柱拖著麻木的雙腿,挪到角落雜物間。
何雨水蜷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捧著粗瓷碗,碗里是熱氣騰騰、浮著幾點油花蔥末的陽春面,正小口啜吸著。旁邊還放著一小塊暄軟的白面饅頭。
見哥哥滿臉煤灰、汗漬斑駁、疲憊不堪地走來,雨水立刻放下碗,邁著小短腿撲過來,小手心疼地擦拭哥哥的臉頰:“哥,累不累?李伯伯給我面吃!還有饅頭!可香啦!”小臉上洋溢著單純的滿足與快樂。
何雨柱心頭一暖,抱起妹妹。他心知肚明,這定是師傅李存義的吩咐。
鴻賓樓后廚,最不缺的就是一口熱飯。剩菜剩飯或特意多做的員工餐,養活一個小姑娘綽綽有余。李師傅與他爹何大清交情深厚,對他兄妹自然多有照拂。
“哥不累。雨水吃飽就好。”何雨柱揉揉妹妹的頭發,抱著她坐下。饑餓感也猛烈襲來。
很快,負責伙食的幫廚老張端來一個大碗——滿滿當當的雜燴菜,白菜豆腐間夾雜著幾片油亮的肉,還有兩個大饅頭。
“柱子,累壞了吧?快趁熱吃!李師傅特意讓多給你盛肉!”老張憨笑著遞過碗。
“謝張叔!謝師傅!”何雨柱連忙接過,真誠道謝。后廚的大鍋飯油水足、分量實,在這年月已是難得。他抓起饅頭,就著熱乎乎的雜燴菜狼吞虎咽起來。
食物的熱力迅速驅散了疲憊與寒意。
「家徒四壁是真,但在這鴻賓樓后廚,只要肯賣力氣,師傅至少不會虧待他和雨水的一日三餐?!惯@份安定,讓他對師父的感激更深。
意念沉入空間,鎖定菜畦里那幾根頂花帶刺、鮮嫩欲滴的小黃瓜中最細的一根!
「攝??!」
精神消耗感略強于攝取水汽,但尚可承受。
一根不足巴掌長、卻水靈鮮嫩的小黃瓜悄然落入破棉襖內兜,清新的氣息隱隱透出。
何雨柱不動聲色地快速吃完飯菜,抱著雨水挪到雜物間更暗的角落,避開旁人視線。他取出黃瓜,利落切下小半截,又飛快片成薄片。
“雨水,看哥給你帶什么了?”他笑著藏好剩余的黃瓜,將幾片翠綠晶瑩、清香誘人的瓜片放入妹妹手心。
“呀!黃瓜!”雨水驚喜低呼,大眼睛亮得驚人,“哥,冬天怎么有黃瓜呀?”四合院長大的孩子,深知冬日鮮菜的稀罕。
“噓…”何雨柱做了個噤聲手勢,神秘眨眼,“哥有點門路,一點點,給雨水嘗鮮??斐?,別叫人瞧見?!?/p>
“嗯嗯!”雨水用力點頭,小心翼翼拈起一片薄瓜,送入小嘴。
“咔嚓”
一聲輕響,清甜汁液瞬間在口中迸濺!那屬于盛夏的濃郁鮮爽,在凜冬里顯得無比珍貴!雨水幸福地瞇起眼,小臉寫滿陶醉。
看著妹妹的滿足,何雨柱也笑了。這方寸靈田的微薄產出,成了寒冬里改善生活、補充養分、點亮幸福的小秘密。
恰在此時,后廚深處傳來李存義沉穩的吩咐:“小馬,把吊湯的老母雞撈出來控油,我瞧瞧火候?!?/p>
學徒應聲,從大砂鍋中撈出幾只燉煮了近兩個時辰、油脂豐厚的母雞,端上托盤。這是為明日幾道需高湯打底的精品菜(如開水白菜、清燉獅子頭)準備的湯膽。
李存義執筷戳了戳雞身,又舀起一勺濃白高湯湊近鼻端,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湯色濃白馥郁,但細品之下,油脂的膩感似乎重了些,隱約壓住了清鮮本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