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余溫,是頂級的和牛壽喜鍋味兒的。
鐘亦然大筆一揮,直接叫了鏡海市最高檔日料店的外送,小小的診療室里,山珍海味鋪了滿滿一桌。
“來來來,都別客氣!今天我們都是功臣!”鐘亦然意氣風發(fā)地給每個人夾菜,連三花將軍面前的頂級金槍魚腩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本將軍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進貢。”三花舔了舔嘴角,矜持地想。
月牙蜷在鐘亦然腳邊,小口地吃著特制的營養(yǎng)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眾人,眼神安寧而滿足。氣氛輕松得像是一場家庭聚會。
“說真的,言警官,”鐘亦然端起一杯大麥茶,朝言徹舉了舉,“這次多虧了你,等監(jiān)控申請一批下來,我們就能把那個叫魏玄的混蛋揪出來了!”
陳暖暖也笑著點頭,心里充滿了期待。
然而,言徹卻放下了筷子,沒有碰杯。他沉默了幾秒鐘,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跟著降了下來。
“我的申請,”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被駁回了。”
“什么?”鐘亦然的笑僵在臉上,“駁回?為什么?證據(jù)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嗎?”
“理由是,證據(jù)不足,影響重大。”言徹的眼神冷得像冰,“‘月光’和‘指令’只是兩個詞,沒有任何佐證。魏玄的背景干凈得像一張白紙,對他進行監(jiān)控,需要支隊長以上級別的審批。而我的頂頭上司……認為這是在浪費警力。”
“狗屁!”鐘亦“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嚇得月牙一哆嗦,“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你查!我不管了,你不查,我來!我這就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我就不信,花錢還找不到他干了什么!”
“我勸你最好不要。”言徹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你以為我們在對付的是什么人?街頭的小混混嗎?你派去的人,還沒靠近就會被發(fā)現(xiàn)。一旦打草驚蛇,他們會立刻切斷所有線索,甚至……會把暖暖當成第一個清除的目標。你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鐘亦然瞬間啞火,他看了一眼陳暖暖,臉上的怒火變成了后怕和懊惱。
陳暖暖的心也沉了下去。她知道言徹說的是對的。他們雖然有了錢,有了線索,卻像一輛有引擎卻沒有輪子的跑車,根本動彈不得。
診所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更糟。”言徹打破了沉默,他看著陳暖暖,眼神復雜,“我的上司,沈度,今天下午特意把我叫了出去。”
“他威脅你了?”陳暖暖緊張地問。
“那倒沒有,他那種人,不屑于用威脅這么低級的手段。”言徹自嘲地笑了笑,“他把我約到東城救助站,一邊喂貓,一邊笑瞇瞇地給我上課。他勸我,年輕人不要總想著搞個大新聞,有些案子,水太深,不適合我們這種小魚小蝦去闖。”
言徹的聲音很平靜,但陳暖暖能聽出那平靜之下壓抑的怒火。
“他甚至……提起了我失蹤的搭檔。”言徹的拳頭在桌下悄悄握緊,“他說,‘有時候,不知道真相,才能活得更久’。”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熄了陳暖暖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官方的道路,已經(jīng)被徹底堵死了。
就在這凝重得快要滴出水的氛圍里,診所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