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玄那顆代表著即時威脅的紅點,終于在地圖上消失于鄰市的邊界線后,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排山倒海的疲憊感瞬間淹沒了藏珍閣的地下密室。
“呼……活下來了!”鐘亦然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從旁邊的小冰箱里摸出一罐冰可樂,“啪”地一聲打開,仰頭灌下大半,“我跟你們說,剛才我的心跳絕對飆到了一百八,都可以直接參加F1比賽了!”
“我的CPU也快燒了,”蘇輕墨揉著太陽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跟那個叫楚肖的家伙打交道,比寫一天代碼還累。不過……能把他拉攏過來,咱們也算是鳥槍換炮了吧?”
“炮?”鐘亦然放下可樂罐,嗤笑一聲,“我看是請回來一尊瘟神。你們是沒看到他那些條款,就差直接讓我們給他磕頭認老大了。”
角落里,傳出“咔噠”一聲輕響。
言徹正坐在一張獨立的椅子上,背對著眾人,借著一盞小小的臺燈,用一塊絨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他的配槍。動作一絲不茍,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
他的沉默,像一塊巨大的冰,讓密室里剛剛升起的一點劫后余生的暖意,迅速冷卻了下去。
團隊的裂痕,在沒有了外部威脅之后,清晰地暴露了出來。
陳暖暖看著這幅景象,心里微微一嘆。她站起身,想說點什么來緩和氣氛。
“言徹,你……”
言徹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就在這時,蘇輕墨的電腦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楚肖的加密通訊頻道再次亮起,沒有半句客套,只有一個巨大的、不斷閃爍著警告標識的加密數據壓縮包,被粗暴地扔了過來。
下面跟著一行字。
“這是我過去一年收集的,關于‘默狩會’外圍組織網絡的所有數據,你們要的‘情報’。如果你們連從中找出一條有用線索都做不到,我們的合作就此終止。”
“我收回剛才的話,”鐘亦然湊過來看了一眼,咂了咂嘴,“這家伙不是瘟神,他是個魔鬼教官。”
“何止是魔鬼,”蘇輕墨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開始嘗試解壓和分析數據包,但進度條慢得像蝸牛在爬,“這家伙……他根本就沒整理過!財務流水、人員名單、物流信息、監控錄像截圖……所有東西都像垃圾一樣堆在一起,關鍵部分還加了七八道不同的鎖。這哪是共享情報,這分明是扔給我們一個被打碎了的巨大拼圖,連圖紙都不給!”
團隊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迅速被這片數據的汪洋大海澆得七零八落。楚肖給他們的不是答案,而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密室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溫暖的香氣打破了僵局。
陳暖暖端著一個小鍋,從密室角落的簡易廚房里走了出來,鍋里是她剛剛煮好的速食玉米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