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他肯定在詐我!他是不是查到那個電話了?”她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滿地打滾。
“快!用你昨天藏起來的那包小魚干賄賂他!那個味道沒有兩腳獸能拒絕!”將軍大人的聲音適時地提供了“戰術指導”。
陳暖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起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那套說辭,現在是時候拿出來遛遛了。
“言警官,您可能對動物行為學不太了解。”她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擺出一副學究的模樣,“受驚的動物,會出現兩種典型的應激反應,一種叫‘替代性攻擊行為’,另一種叫‘感官焦點轉移’。”
何銳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是被這堆專業名詞唬住了。
言徹則依舊不動聲色,示意她繼續。
“簡單來說,Lucky當時的情況,就是典型的‘感官焦點轉移’。它的恐懼需要一個宣泄口,所以它會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某個特定的外界刺激上。”陳暖暖越說越順溜,“我發現,它當時一直死死地盯著窗外,每當有一輛噪音特別大的舊卡車經過時,它就會狂吠不止。而且,它對魚腥味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敏感。”
“所以?”言徹終于開口。
“所以我只是基于這些專業的觀察,做出了一種可能性的推理。”陳暖暖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也許,刺激到它的東西,和一輛噪音很大、又有魚腥味的卡車有關。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推測,當不得真。”
她甚至還俏皮地眨了眨眼,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增加自己這番鬼話的可信度。
言徹盯著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鐘。
那目光仿佛帶著手術刀,要把她的偽裝一層層剖開。
就在陳暖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言徹突然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多謝陳醫生的科普。”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打擾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干脆利落。
“啊?頭兒,這就完了?”何銳一臉茫然地跟了上去。
診所的風鈴再次響起,又歸于平靜。
陳暖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地滑坐到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單薄的t恤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剛剛那幾分鐘,比做十臺心臟手術還要累。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像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和國家級的專業偵查力量玩心眼,自己的這點小聰明,簡直就像是走在萬丈深淵上的鋼絲,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這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讓她第一次對自己擁有的這份天賦,產生了深深的敬畏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