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勝利的果實,是這樣的甜。
喧鬧中,她注意到言徹獨自站在一旁,雖然也端著杯子,但眉宇間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他總是這樣,把最沉重的東西自己扛著。
陳暖暖悄悄離開人群,倒了一杯溫水,走到他身邊。
“怎么不喝香檳?是不是不習慣?”她輕聲問。
言徹低頭看著她,診所的暖色燈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輪廓。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好像很開心。”
“當然啦!我們贏了啊!”陳暖暖的語氣像羽毛一樣輕快,“而且,大家都在,這種感覺……特別好。”
“嗯,是很好。”言徹的視線從她亮晶晶的眼睛,掃過那邊正在為“基金會logo是用貓爪還是狗爪”而爭論不休的同伴們,眼底的最后一絲陰霾似乎也被這溫暖的燈光驅散了。
他搖了搖頭,嘴角竟罕見地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的第一道縫隙。
“我沒事,”他看著她關切的眼神,聲音低沉而清晰,“只是想來看看你們。看到你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這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小石子,在陳暖暖的心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的臉頰“騰”地一下更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你也是啊……你也值得。”
氣氛正好,蘇輕墨的大嗓門又從屏幕里傳來:“哎哎哎!你們倆別在那說悄悄話了!快來討論正事!你們說,金敬業這次人證物證俱全,走私珍稀動物,行賄,這加起來得判多少年?”
“十年起步吧?”鐘亦然推了推眼鏡,以一個商人的角度分析道,“這種罪名,加上社會影響惡劣,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崇天集團的股價了!”蘇輕墨幸災樂禍地在鍵盤上一頓猛敲,很快就調出了財經新聞的頁面,“快看快看!已經有小道消息傳出來了,股價盤前已經開始跌了!哈哈,活該!”
“這次看那個唐訟還怎么給他辯護!”何銳也發來了消息,語氣里滿是快意。
“對!讓他知道,法律不是有錢人的游戲!”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即將到來的審判充滿了樂觀的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金敬業穿著囚服痛哭流涕的模樣。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窗外,一場針對他們的、無聲的法律戰爭和輿論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慶功宴在深夜的歡聲笑語中落下帷幕。
言徹堅持要送陳暖暖回家,兩人并肩走在空無一人的老城街道上。夏夜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酒氣,也吹來了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