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一次決裂（第2頁）

王安不說話，伸手就去奪他手中的密信和供狀。魏忠賢死死攥住：“你敢搶陛下的奏物？”

王安手腕用力，猛地一扯，將密信和供狀?yuàn)Z了過來。魏忠賢急得伸手去搶：“快還給我！”

王安側(cè)身避開，雙手抓住紙頁，用力一撕。“嗤啦”一聲，第一張供狀被撕成兩半。魏忠賢撲上來阻攔，王安抬腳頂住他的小腹，另一只手繼續(xù)撕扯，“嗤啦——嗤啦——”的聲響在大殿內(nèi)回蕩，雪白的紙屑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地上。

“住手！王安你住手！”魏忠賢氣得渾身發(fā)抖，伸手去掰王安的手指。

王安甩開他的手，將最后一片紙屑扔在地上，盯著魏忠賢道：“魏忠賢！此等構(gòu)陷忠良、欺君罔上之偽證，也敢呈于御前？你眼中可還有王法？可還有陛下？”

魏忠賢指著王安，嘴唇哆嗦著：“你……你敢毀我證物！你這是公然包庇奸黨，與我魏忠賢為敵！”

“我非與你為敵。”王安聲音朗朗，傳遍大殿，“我是與這禍亂朝綱、殘害忠良的奸邪之徒為敵！與這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卑劣行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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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氣得臉色由紅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白，突然跺腳道：“好！好得很！今日你我便恩斷義絕！”

王安冷笑一聲：“早在你羅織罪名構(gòu)陷忠良之時(shí)，你我便已無恩義可言！”

滿殿大臣皆噤聲不語，看著兩人怒目相對，誰也不敢上前勸解。垂簾后，傳來一聲輕咳，太監(jiān)尖聲道：“退朝！”

眾臣躬身行禮，緩緩?fù)顺鑫娜A殿，路過王安和魏忠賢身邊時(shí)，都下意識(shí)加快了腳步。

乾清宮暖閣內(nèi)，客氏正拿著銀勺攪拌香露，聞言心腹太監(jiān)的稟報(bào)，嘴角微微上揚(yáng)：“王安倒是有膽子，敢在文華殿當(dāng)眾撕毀魏公公的證物。”

太監(jiān)躬身道：“魏公公氣得當(dāng)場就與王安翻了臉，說要恩斷義絕。”

客氏放下銀勺，拿起香露瓶聞了聞：“恩斷義絕？沒那么容易。你去告訴魏公公，就說我請他來暖閣一敘。”

當(dāng)晚，魏忠賢踏入暖閣，臉色依舊陰沉。客氏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廠公，今日文華殿之事，老身都聽說了。”

魏忠賢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那王安，簡直欺人太甚！”

“可不是嘛。”客氏嘆了口氣，“他如今是司禮監(jiān)掌印，地位在你之上，便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今日當(dāng)眾撕毀你的證物，駁你的面子，明日若是抓住你的把柄，豈會(huì)容你？”

魏忠賢攥緊拳頭：“他敢！”

“怎么不敢？”客氏湊近他，聲音壓低，“你想想，當(dāng)年你二人一同入宮，皆是底層太監(jiān)，如今你權(quán)傾朝野，他卻總以清流自居，屢次阻攔你的差事。今日之事，不過是個(gè)開端，他遲早要除了你這個(gè)‘絆腳石’。”

魏忠賢腦海中閃過王安今日撕毀證物時(shí)的決絕眼神，又想起往日王安屢次勸阻自己打壓東林黨，心中的怒火愈發(fā)熾烈：“他忘了當(dāng)年是誰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是誰與他一同熬過最苦的日子！”

“他沒忘，只是不在乎了。”客氏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忠君愛國，只有他的東林清流，你魏忠賢，不過是他向上爬的墊腳石，如今你沒用了，自然要一腳踢開。”

魏忠賢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想踢開我？沒那么容易！”

“廠公，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客氏道，“王安深得陛下信任，又有東林黨支持，若是他先動(dòng)手，你可就被動(dòng)了。”

魏忠賢沉默片刻，突然攥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王安……這是你逼我的！”

客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端起茶杯：“廠公英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

魏忠賢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時(shí)，眼中已無半分猶豫，只剩下冰冷的狠絕。

暖閣外，夜風(fēng)嗚咽著穿過宮墻，紫禁城的天空被陰云籠罩，不見半點(diǎn)星光。魏忠賢走出暖閣，腳步沉重卻堅(jiān)定，他抬手召來心腹太監(jiān)：“傳我命令，東廠全員待命，徹查王安的所有過往，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查出來！”

太監(jiān)躬身應(yīng)道：“是，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