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劣跡斑斑,沒有人比他裴越更讓人討厭了。
現在,裴越連自己也討厭了起來。
他躬著身子,沈枝意只能看到他短茬濃黑的發。
“別裝傻了,裴越。”沈枝意推開他,“如果你覺得這兩樣東西就能讓我想起來我愛你的時候,那你真是太低估我離婚的決心了。”
她越發冷靜,裴越就越發慌亂。
“我一點也不愛你了。”沈枝意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不信!”裴越幾乎是嗚咽著,抬起眼,眼圈是紅的,里面翻涌著困惑和一種孩子般的無措,“我們也有過很好、很甜蜜的時候,你都忘了嗎?是你向我求婚的,是你給我買的戒指,是你先開口說的喜歡我……”
“你怎么能拋棄我呢?”
他低聲的責問帶著一股幽怨,沈枝意此刻像一個棄養大型動物的壞人。
“枝枝,我求求你了,繼續愛我好不好?”
沈枝意心里泛起一絲酸澀,漣漪一般從心口暈開,她的掌心里逐漸變得濕潤。
那是裴越的眼淚。
他像是在還她曾經掉過的那些淚水。
“你怎么能這么殘忍呢?說不愛就不愛了,我不相信,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明明之前你還肯跟我一起回老宅。”
裴越還記得剛回國吻她時她有些羞澀的表情,也記得那些在他看來是拌嘴的小吵小鬧。
他不相信沈枝意真的不愛他了。
沈枝意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那時候的愛是真的,現在的不愛,也是真的。”
裴越的心猛烈地揪了一下,整個人凝固在那里,卻又輕微地顫抖著。
沈枝意不想再說什么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她推開他:“你要是待夠了,就自己回去吧。”
說罷,沈枝意轉頭回了臥室。
裴越跌坐在地上,他又想喝酒了,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是緩解痛苦的最好的方式。
沈枝意躺回床上,漫無目的地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
從高中到現在,裴越在她的生活里存在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她親手把他摘出去了。
漸漸地,她閉上眼睛,夢里是剛談戀愛那會兒,她比現在生動,也比現在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