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整的圣物短劍和小樹都留給了拉娜,周培毅的雪山之旅當然需要一位向導,或者說
“我是人質么,陛下。”維爾京問,“還是囚犯?”
“你覺得你是什么?”周培毅反問。
“無論我是什么,您接下來都要拷問。”維爾京言語上尊敬,但語氣可沒有失掉傲氣和不屑。他冷哼了一聲,走在前面,向著雪山深處前進。
周培毅走在他身后,兩人正沿著原本的極樂之路朝著雪山深處攀登。
在賽巴斯召喚泥足巨人時,被埋葬在極樂之路下,那無法計數的海量冰封尸體,都成為了巨人的組分。它們的離開讓極樂之路幾乎坍塌,讓本就崎嶇難行的這條山路,變得更加陡峭。
雪山有著奇妙的力量,正如初代神子那些人所言,它和寒寂潮一樣,對于能力者的場能存在著微妙的壓制。
維爾京在凡塵俗世雖然不是奧爾加那樣的頂端七等能力者,但他的肉身在全盛時期的完美狀態,更經歷了漫長歲月無數次捶打,本應該被鍛造得堅不可破。
可在這雪山之上,也不過是個渺小的螻蟻。
聽著維爾京漸漸沉重的呼吸,周培毅輕聲說:“你已經累了。”
維爾京已經需要用拐杖來支撐身體,他原本有蹆疾,在星門之后從未發作,但不知為何,雪山誘發了他的沉疴,讓他變回了凡塵俗世里的瘸子。
盡管自己也感到奇怪,但維爾京還是說:“無妨,無妨,我沒問題。”
周培毅點點頭,沒有像維爾京想象中趁虛而入,用雪山這無聲的刑罰作為拷問的一環,而是討論起了學術問題:“你覺得為什么你會這么累?”
“寒寂潮,它和您的力量一樣,代表熵的減少”維爾京大口喘著粗氣,口鼻并用,“熵的減少,代表場能的活性降低,會會讓能力者失能。”
“赫爾馬西斯,你聽到了,這就是初代神子的理論,這是他對我,對雪山的解釋。”周培毅說,“當然,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愿聞其詳。”織夢者里的赫爾馬西斯說。
周培毅的呼吸平穩,并沒有被雪山的環境影響。他漸漸走到了維爾京前面,不需要助力,不需要攀爬,就像是走在平地的斜坡上一樣。
“熵代表著活性,這沒錯,它是衡量改變本身的一個量。熵增,就像是宇宙大爆炸,就像是宇宙的擴張,就像是改變其本身。”周培毅說,“而熵減,則是宇宙歸于沉寂,是發生了改變的一切回歸原位,是時間從前向后走。這些是推論,但我想你們對此都沒有異議。”
維爾京點頭,赫爾馬西斯也稱是。
“接下來是理論之外的問題,現實是否遵照熵增熵減的理論?你們這個世界,到底處于這個過程里的哪一步?這里是我有些異見的地方。”周培毅繼續說,“我不認為你們的世界正在熵增,也不認為它會熵減,它處于一個穩態的平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