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君還沒想好什么時候離開,不過最晚也要在孟家搬家走之前離開。
他可不想跟著去秀春谷,那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他一個七歲的孩子,過了年也才八歲,即便這一年跟著習武了,也都是練習基本功,功夫還沒正經八百的學,根本沒有自己從秀春谷離開的實力。
至于孟皎月他們一家人對自己的恩情,等以后自己成功了后,找個機會報答了就好。
少君看似安靜地吃著早飯,心思卻像滾水一樣翻騰。
孟文煊和林韻棠不時夾來的菜肴落在他碗里,他食不知味地咀嚼著。
兩人這份關懷落在他敏感的心里,更像是某種刻意的安撫,越發坐實了他的猜測——昨天,他們絕對有事瞞著自己。
他垂著眼,筷子無意識地扒拉著碗里的飯菜,腦中飛快地權衡,離開的念頭從未如此清晰迫切。
秀春谷?那根本就是一個隨時都會要你命的囚籠,皇帝這是不想給孟家留活路。
孟家自身難保,又如何庇護他?所謂的恩情,活著才有機會報答。
他得走,但怎么走?
盤纏需要準備,路線需要謀劃,搬家前夕必然混亂,離開不是問題,只是盤纏怎么辦?
眼角余光瞥見內室門口一抹小小的身影,是皎月吃完了飯見落凡又睡了就自己從榻上下來了,此時正扶著門框朝外張望。
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望過來,少君心頭莫名一緊,迅速斂去所有思緒,換上一副溫和無害的表情,對著皎月笑了笑。
“月芽,吃完了,我帶你去院子里玩兒?”
嘴上說的很親切,心里卻在想,這個小姑娘,雖然剛要滿周歲,但是卻跟普通嬰孩兒不一樣,聰明的多。
他從來沒有小看她,在她面前絲毫不會流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皎月聞言露出標準的燦爛笑容,“好。”
邁著小短腿走了出來。小小一個,走的很穩。
林韻棠放下碗筷,走過去將女兒抱了起來,用臉頰親昵地蹭了蹭皎月柔嫩的小臉,“乖寶,讓娘看看小肚肚圓了沒?”
皎月咯咯笑著,小手摟著娘親的脖子,親昵的靠著,目光卻狀似無意地掃過少君。
剛才那一瞬間,她捕捉到了少君眼底來不及完全收斂的復雜的神色。
皎月心里的小鼓敲了敲:少君的心思藏得深,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也好,走了清凈。至于以后如何,現在操心還有些早。她倒是想看看,少君這個氣運特殊的紫微星能不能成長起來,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