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將一本冊子拿了出來,遞給許閑,“你先看看這本冊子。”
許閑眉梢微凝,接過冊子緩緩打開,里面記錄著近三年來,楚國各州郡縣的納稅總額。
“嘶~”
許閑看著,眉頭緊皺,疑惑道:“不對勁,蘇州這三年沒有鬧災,糧食高產,商業繁榮,怎么繳納的稅賦卻一年比一年低呀。”
蘇禹微微點頭,“你眼睛倒是毒辣,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許閑問道:“那姐夫你這戶部稅賦是怎么核算的?”
“還不是因為老爺子要打草原,孤沒有辦法只能先將賬過了。”
蘇禹臉上滿是無奈,“不然戶部這錢就保不住了。”
許閑搖搖頭,“那也不對,蘇州稅賦差這么多,戶部和蘇州的賬是怎么對上的?”
蘇禹眉頭緊皺,面色低垂,“這就是問題所在,孤雖然發現,但并未打草驚蛇,而是偷偷翻閱了蘇州上交的錢糧出入賬本與戶部有關蘇州錢糧出入的底冊賬本,但令孤震驚的是,這兩個蓋有蘇州刺史大印的蘇州賬本,與蓋有戶部度支司大印的賬本上的數字竟然出奇的一致。”
“孤當時便意識到這里面有問題,但此事隱藏頗深,內外勾結,想要查絕對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加之老爺子逼的緊,所以我也只能暫時先過了戶部的賬再查。”
“但因為你這個餿主意,孤沒了監國權,詹事府上下還被關進了地牢,所以這件事只能由你來查了,你可以上報皇上,讓皇上協助你調查此案,這里面所牽扯的利益,絕對不會小。”
許閑聽著,恍然大悟,“姐夫,你的意思是,戶部官吏與蘇州刺史勾結,中飽私囊,貪墨稅款?”
蘇禹點點頭,嚴肅道:“沒錯!以孤的經驗來看,肯定是這樣,不過孤不知道他們用的什么辦法,竟然能對上賬,但這恰恰能說明問題所在。大多數州郡因為運輸損耗,賬目都或多或少對不上,”
“原本此項規定極為嚴格,要求郡縣提交的賬本必須跟戶部底冊一致,但孤考慮到現實問題,所以規定各郡縣上繳的錢糧與戶部底冊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官員接受合理的審查后,這件事就過去了。”
“但孤發現,蘇州每年都能將差額控制的很精確,差額都在半成不到,這樣蘇州官吏也不用接受審查,賬也能在戶部正常核銷,不過今年蘇州豐收,繳納錢糧卻又少了一成,且差額依舊控制的如此精準,這里面沒問題誰能信?蘇州刺史那增加剿倭軍費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許閑聽著,眉頭緊皺,沉聲道:“蘇州乃是楚國納稅大州,農業和產業都非常發達,尤其是太湖流域,今年大豐收,但這群狗日的卻沆瀣一氣,中飽私囊,貪墨稅款,確實該死!”
說著,他看向蘇禹,“不過姐夫你也真是不閑著,你都不監國了還操這么多的心。”
“廢話!”
蘇禹瞪了許閑一眼,“孤若是不操心,就等著讓景王監國,到時候爛攤子不還得是孤來收拾?孤難道還能指望景王那廝?”
許閑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說著,他站起身來,直奔承恩殿外而去,“那我現在就去找陛下匯報此事。”
蘇禹叮囑道:“你跟皇上說,此事絕不能讓景王和齊王兩人插手,他們兩人也正為錢發愁呢,到時候指不定又鬧出來什么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