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震驚的呼喊聲還未在山谷中散盡,那道靈動如光的劍靈已如離弦之箭,朝著楚云墜落的方向疾飛而去。
此刻的楚云渾身浴血,破碎的衣袍下露出深淺不一的傷口,狼狽的身軀像斷線的風箏般重重砸在陡峭的山峰上,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滾落,在青灰色的巖石上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劍靈的靈體懸浮在楚云身前,膚如凝脂的臉龐上籠著一層焦灼的薄紅,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主人,你沒事吧!”
她纖細的指尖輕輕搭上楚云的手腕,靈體散發出的溫潤光暈宛若初春暖陽,緩緩將楚云從碎石堆中扶起,那光芒所及之處,楚云身上的血污竟微微淡化了幾分。
楚云面不改色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猩紅的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空氣中暈開一絲淡淡的血腥氣。他抬眸看向劍靈,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回來!”
劍靈瞬間領會其意,下一刻化作一道璀璨的光團,如歸巢的乳燕般倏地融入楚云體內。光團入體的剎那,楚云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殷紅的血霧在空中綻開,宛若一朵轉瞬即逝的凄艷血花。
他強撐著挺直脊背,眼中殺意如滔滔江水,死死鎖定著不遠處的寧雪,聲音里裹著刺骨的寒意:“你我打到這般地步,放眼當世也寥寥無幾,接下來,該輪到我反擊了!”
話音未落,地面上揚起的灰塵尚未完全散去,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從朦朧塵霧中騰空而起。寧雪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像淬了毒的針般刺向楚云:“反擊?真是可笑!被我打成這般喪家之犬的模樣,竟還敢大言不慚說反擊,你的勇氣究竟是從哪個泥坑里撿來的?”
此刻的寧雪同樣滿身狼狽,破碎的裙擺被血漬染成深淺不一的紅,凌亂的發絲隨風飄散,卻憑添幾分風雨中芍藥般的凄涼美感。可她眼中的殺意卻絲毫未減,宛若寒星的眸子死死盯著楚云,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楚云緩緩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是嗎?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否取我性命!”
他手臂一抬,半空中驟然卷起一陣狂風,插在地面上的七玄詫矛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矛身繚繞的黑霧如同活物般翻騰,仿佛受到無形的召喚,猛地掙脫地面,如離弦之箭般“咻”地飛入楚云手中。
握住矛桿的瞬間,楚云周身爆發出磅礴的氣勢,金色的法力如潮水般涌遍全身,整個人宛若九天仙神降臨,衣袍獵獵作響,周身的空氣都被這股威壓震得微微顫抖。
周圍的修士見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驚呼聲此起彼伏,像炸開的鍋:“怎么可能!楚云竟能握住七玄詫矛而不被吞噬之力侵蝕?難不成他也擁有特殊的修煉體質?”
眾人紛紛瞪大雙眼,目光死死黏在楚云身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寧雪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鎮定瞬間崩塌,聲音帶著幾分慌亂:“怎么會……沒有特殊體質,根本不可能駕馭七玄詫矛,難道你也是……”
她的話語突然頓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楚云握著七玄詫矛,矛尖斜指地面,周身的金色法力與矛身的黑霧交織,氣勢如持槍的戰神般凌厲。他冷聲說道:“沒錯,忘了告訴你,我乃神魔之體,這世間任何法器,皆可被我駕馭而不受半分反噬!”
話音落下,他周身的法力愈發洶涌,金色與黑色的光芒纏繞著矛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寧雪呆呆地張著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原來如此,看來你早有準備。沒想到你竟是神魔之體這般逆天體質,是我太小看你了。”
楚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神里帶著幾分睥睨:“如何?如今七玄詫矛在我手中,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與我一戰嗎?”
寧雪忽然仰頭狂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瘋狂的意味,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震顫:“那也未必!神魔之體雖逆天,但你能從我手中搶走七玄詫矛,我為何不能再從你手中搶回來!”
“那就看看你的本事!”楚云猛地揮動七玄詫矛,恐怖的法力如奔騰的江河般匯聚在矛尖之上,空氣中響起陣陣雷鳴般的轟鳴,仿佛有無數驚雷在耳邊炸響。
寧雪卻自信一笑,轉身快速結印,一道古樸的卷軸突然從她身后緩緩飛出,卷軸上的水墨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正是那幅傳說中的畫中仙。
但這一次,她并未借助畫中力量,而是對著卷軸中那道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字一句吟念咒語,聲音莊重而肅穆:“神道一通,無妄無桀,九天君玄,洞息之氣,凝萬古之力!現古之神靈,神靈者請降臨吾身,賜予我無上力量!”
咒語落下的瞬間,畫中的女子緩緩走出,身影雖虛,卻散發出遠古神靈獨有的威嚴氣息,宛若女媧降世般神圣不可侵犯。她踏空走到寧雪面前,在寧雪虔誠朝拜的姿態下,化作一道流光,倏地融入寧雪體內。
周圍的修士看到這一幕,驚得幾乎要瞪出眼眶,有人失聲喊道:“這兩人還是人嗎?剛才的一戰已經驚天動地,山川都被震得移位,沒想到他們最強的招式竟還未使出!這般大戰,堪稱當世罕見,簡直是古之翹楚間的巔峰對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