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搖春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罷了,她沒有那么大的志向,覺得自己能改變什么,像一些小說電視劇那樣,大肆宣揚人人平等,推翻封建奴隸制之類的……
燕搖春自問做不到兼濟天下,她只能獨善其身,至于其他的,她管不了。
當(dāng)然,她的這些想法,知秋或許永遠(yuǎn)也無法理解,但她是一個恭謹(jǐn)謙卑的人,發(fā)自心底地敬重她家主子,于是便順從地道:“奴婢懂了,既然如此,奴婢去和司宮臺的姑姑說,請她們把人領(lǐng)回去吧。”
“算了,”燕搖春忽然又改了主意,道:“先讓他們留下吧,至于工作,我再想想辦法。”
“是。”
兩人正說著話,盼桃從外面進(jìn)來,稟道:“主子,蕭美人來了。”
“蕭美人?”燕搖春一怔,立即道:“快請她進(jìn)來。”
不多時,盼桃便引著蕭美人入了殿內(nèi),甫一見面,她便福了福身:“嬪妾見過燕容華,請容華金安。”
燕搖春立即扶起她,笑道:“蕭姐姐不必多禮,快請坐。”
蕭美人今日穿了一襲淺丁香色的衫裙,脂粉淡施,梳著高髻,綴以數(shù)枝銀簪,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清冷冷的,如同遠(yuǎn)山皎月,不可親近。
蕭美人是來道賀的,燕搖春忽然想起來,自己一個月不到就升了兩次位份,搬了一次宮殿,別的不說,各宮每回的賀禮是沒落下。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心虛,也不知道那些嬪妃送禮的時候,心里是不是在罵罵咧咧,只能以后找個機會一一還了。
她將蕭美人讓到軟榻邊坐下,說起來,燕搖春已有一段時間不曾與她說話了,上一次她們閑聊時,還是在皇后初出長安宮那會兒,那時她們的感情算得上要好。
其實蕭美人不似看起來那么高冷,相反,她的性格很是溫柔,心思細(xì)膩,情商頗高,還非常博識,這種博識又不像是寧美人那種流于表面的夸夸其談,而是內(nèi)斂含蓄的,讓燕搖春真正認(rèn)識到了何謂腹有詩書氣自華。
但不知怎么,后來她們就疏遠(yuǎn)了,且燕搖春察覺得到,是蕭美人單方面疏遠(yuǎn)她,具體表現(xiàn)在上一次皇后召開例會的時候,她主動和蕭美人打招呼,對方的態(tài)度卻淡淡的,沒有絲毫談興,也不復(fù)之前親密。
這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讓燕搖春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一度以為是自己得罪了她,或者是說話做事踩著對方的雷點了。
如今蕭美人親自上門來道賀,明顯就是有和好的意思,而燕搖春一向?qū)γ廊祟~外寬容,所以也順勢接住了這橄欖枝,兩人閑聊幾句,氣氛頗為融洽,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關(guān)系親近那會兒。
燕搖春見蕭美人眼下微有青黑,簡直和皇后如出一轍,只是沒那么嚴(yán)重罷了,她不禁有些疑惑,試探道:“蕭姐姐,你近來休息得不好么?”
蕭美人微愣,否認(rèn)道:“沒有,何出此言?”
燕搖春秀眉輕蹙:“那你怎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她說著,又指了指眼睛,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夜里睡不好?”
蕭美人看著她,美眸清亮,片刻后才道:“你不知道?”
燕搖春不禁迷惑:“我應(yīng)該知道?”
蕭美人徐徐道:“不止是我,寧美人和惠昭儀、岑才人她們都是這樣,目前看來,只有你和阮更衣沒有抄書。”
燕搖春隱有預(yù)感:“抄書?你是說……”
果不其然,蕭美人解釋道:“皇后安排我們輪流侍寢,我去乾清宮后,并沒有見到皇上,而是被他身邊的大太監(jiān)領(lǐng)去了一座偏殿,那座偏殿里有很多書簡,大多數(shù)是前朝孤本古籍,皇上下了旨意,讓我們將那些孤本一一整理成冊,說等寫好了,日后便會讓人印刷成書,在書肆刊行,惠及百姓。”
燕搖春聽完這話,不由目瞪口呆:“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