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逸舟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釘子,死死釘在灼華臉上。
胸腔劇烈起伏,一身狼狽偏又梗著股不肯服軟的傲氣,像只被踩了尾巴卻仍要豎鬃毛的獸。
灼華不肯放過,聲音輕輕的,卻像根細針,往他最繃不住的地方扎:“蔣逸舟,你真的喜歡郝承宇嗎?”
那點沒說出口的試探像浮在水面的月光,亮得藏不住——你心里裝著的,是我嗎?
蔣逸舟猛地炸了毛。
喉間滾出一聲壓抑的怒哼:“沒有你又怎樣?”他咬著牙,語氣狠戾得像是在說服自己,“郝承宇遲早會愛上我,用我自己的方式。”
脖頸上的鉗制終于松開,灼華猛地側(cè)過身,胸口劇烈起伏著,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
回到秦家老宅,遠遠就見廊下立著兩道身影。
秦翊靜站在階前,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姿態(tài)閑適,目光卻落在巷口;秦澈則在他跟前急得團團轉(zhuǎn),皮鞋跟敲著青石板路嗒嗒響,滿臉焦灼。
聽見腳步聲,秦澈猛地抬頭,看見灼華的瞬間,幾乎是撲過來的,一把將人緊緊抱住。
灼華被他撞得踉蹌了下,鼻尖蹭到對方頸間的雪松味,胸腔里的心跳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下,漏了半拍,暖融融的。
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眼里漾開笑意。
“你可算回來了!”秦澈還在懷里絮叨,抓著灼華的胳膊晃了晃,語氣又急又氣,“說你也是,非等三個小時?兩個小時不行嗎?”
“嘖,你就非得這么聽我的?”
“還不是怕你生氣。”
這時秦翊走了過來,目光掃過灼華頸間,原本平靜的臉色驟然沉了沉。
那圈紅紫交加的指痕太扎眼。
他眉峰蹙起,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開口時聲音壓得很低:“他弄的?”
灼華立刻垂下眼,眼尾微微泛紅,“嗯……可疼了。”
秦澈這才松開手,低頭一瞧,那圈印子果然又紅又紫,頓時炸毛:“靠!那鱉孫敢動你?!”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秦翊,急得脖子都紅了,“哥!灼華被人欺負成這樣,你可不能饒了他!”
秦翊沒看他,視線仍落在灼華頸間,淡淡吐出一句:“最近不會讓他太清閑的。”
秦翊剛轉(zhuǎn)身離開,秦澈就搭上灼華的胳膊要拉他進屋,手腕卻被攥住了。
他不解地回頭,“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兒疼?!”
灼華搖頭,攥著他手腕的指節(jié)微微用力,抬眼望他時,眼里裹著層憂郁,卻又透著股溫柔的執(zhí)拗:“秦澈,我需要你。你……會幫我嗎?”
“這還用說?”秦澈幾乎沒猶豫,像是怕他不信,又補了句,“我要是不行,不是還有我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