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著急上火”!好一個“沒別的意思”!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把昨晚那赤裸裸的道德綁架抹平?
何雨柱心里冷笑,面上卻笑得比易中海還“真摯”:
“看您說的,易師傅。我年輕氣盛,說話有時候沖,您是老前輩,多擔(dān)待。道理嘛,攤開了說明白,大家心里都亮堂,都是為了把日子過好,沒啥過不去的坎兒。”
他把“攤開說明白”幾個字說得清晰,提醒對方別想糊弄,但姿態(tài)也放得夠低,臺階給得足足的。
易中海見何雨柱接了話茬,沒再揪著不放,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稍稍松了點,臉上笑容也“自然”了些:“這就對了!柱子是個明白人!以后有啥事,咱們多溝通,沒有解不開的疙瘩!”
他又“關(guān)切”地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悠著點勁”之類的場面話,這才端著那空蕩蕩、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的搪瓷缸子,步履“從容”地溜達開了。
何雨柱看著他走開,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斧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溝通?溝通怎么把我兜里的鋼镚‘溝通’到賈家鍋里?老狐貍,道行深,臉皮更厚!”
接下來的日子,四合院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易中海果然徹底“消停”了。
他不再端著搪瓷缸子滿院子“憂國憂民”,也不再試圖對何雨柱進行任何形式的“諄諄教導(dǎo)”。
見到何雨柱,必定是那副“溫和長者”的面孔,主動點頭打招呼,語氣平和得如同春風(fēng)拂面,偶爾還會“不經(jīng)意”地問一句“雨水丫頭最近功課怎么樣?”,仿佛真成了一個與世無爭、只關(guān)心鄰里瑣碎的普通大叔。
一大媽看著丈夫這副刻意“平和”的樣子,心里反而更不踏實。
吃飯時,她試探著給易中海夾了一筷子咸菜:“老易,喝點粥…柱子那孩子,我看現(xiàn)在挺好的,安生過自己日子,雨水也養(yǎng)得白白凈凈…”
易中海眼皮都沒抬,悶頭喝粥,含糊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一大媽見狀,也不敢再多說,只能默默嘆氣。
何雨柱也樂得陪他演這出“鄰里和睦”的戲。
你演你的“歲月靜好”,我過我的“踏實日子”。
他照常去鴻賓樓顛勺,手藝在師傅點撥下日益精純。
下了工,就在新廚房里琢磨點新菜式,空間小院那幾畦用微量井水澆灌的韭菜和小蔥長得格外水靈,成了他改善伙食的秘密武器。
雨水也徹底愛上了她的小房間,晚上睡得安穩(wěn),白天和小伙伴許小鳳手拉著手,蹦蹦跳跳上學(xué)下學(xué),書包里裝著課本和女孩子們分享的小玩意兒,笑聲清脆得像鈴鐺。
許大茂背著書包路過中院時,看見何雨柱,有時會別扭地撇撇嘴,但也沒再主動找茬。
賈家那邊,賈張氏依舊會抱著棒梗在院里指桑罵槐,咒罵何家吃肉不給她孫子聞味兒,但少了易中海的呼應(yīng)和煽風(fēng)點火,更像是一種無力的背景噪音。
賈東旭依舊混著日子。
秦淮茹則默默地接了些糊紙盒的零活,指頭磨得通紅,換點針頭線腦,想著給棒梗添點細糧米糊。
日子,就在這種刻意維持的表面平靜下,像護城河的水,無聲無息地流淌著。
柳絮開始飄飛,天氣一天暖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