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軋鋼廠廣播站激昂的樂曲聲剛歇,一個嘹亮的女聲帶著喜氣穿透了廠區的喧囂:“喜報!喜報!熱烈祝賀我廠職工家屬何雨水同志,以優異成績考入北京市第二機械工業學校!”
廣播聲浪滾滾,自然也涌進了四合院。
何雨柱正蹲在自家小廚房門口,就著昏暗的光線修理一個舊煤爐子,手上沾滿了黑灰。
廣播聲入耳的剎那,他修理的動作猛地頓住。
黑灰也遮不住他眼底驟然爆發的、難以置信的巨大驚喜,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越咧越大。
“哥——!”
何雨水像一陣小旋風般從屋里沖出來,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印著“北京市第二機械工業學校”字樣的牛皮紙信封,小臉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是喜悅的淚水,“哥!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第二機械!學機床!”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充滿了揚眉吐氣的激動。
何雨柱霍然起身,也顧不得滿手煤灰,一把將妹妹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個圈,發出低沉卻暢快無比的笑聲:“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家雨水最有出息!”
他聲音洪亮,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揚眉吐氣,穿透了小院的圍墻。
“放我下來,哥!”雨水又哭又笑地捶著他的肩膀。
何雨柱放下妹妹,粗糙的大手胡亂抹了把臉,留下幾道滑稽的黑印,也顧不上擦,拿過那封錄取通知書,手指珍重地撫過上面清晰的鉛字,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瑰寶。
窗臺上,那株酸棗苗的紅果在陽光下紅得越發深沉耀眼,像是也在為這一刻無聲地喝彩。
隔壁易家,一只粗瓷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易中海站在窗邊,臉色鐵青,方才廣播里“何雨水”三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心上。
他死死盯著何家方向傳來的、那毫不掩飾的歡笑聲,渾濁的老眼里翻涌著震驚、不甘和被打臉的難堪。
他籌劃許久的奚落,還沒出口就被這喜報砸得粉碎!
聾老太太屋里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像塊石頭砸在易中海的心上。
“走!雨水!”
何雨柱豪氣地一揮手,聲音里是卸下重擔的輕松和純粹的喜悅,“今兒咱下館子!好好慶祝慶祝!叫上小鳳和大茂!”他故意拔高了聲調,讓那份喜悅清晰地傳遍小院。
“嗯!”雨水用力點頭,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笑容。
聚仙居里,何雨柱難得地點了幾個硬菜——一盤油亮的紅燒肉,一條清蒸魚,還有一碟炒雞蛋。
許小鳳真心實意地為雨水高興,嘰嘰喳喳說著學校的趣事和對未來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