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內容沉重而簡短,更多的是強調穩定和紀律。
散會后,眾人默默地離開,每個人的腳步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沒有人交談,彌漫在空氣中的,只有無盡的悲傷和對未來的深深憂慮。
李懷德在經過何雨柱身邊時,腳步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步履蹣跚地走了。
何雨柱知道,李懷德這類人的恐慌,或許更多來自于政治風向可能再次變幻的不確定性。
巨人的離去,意味著原有權力格局的洗牌,他們這些在原有體系下如魚得水的人,難免會擔心自己的位置和前途。
他沒有在廠里多做停留,確認了暫時沒有針對后勤處的特殊指令后,便騎著自行車返回紗絡胡同。
回去的路上,天色依舊漆黑,但他感覺四九城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凝滯和悲涼。
偶爾能看到一些院落里也亮起了燈,隱約傳來壓抑的哭聲。
這個消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如同無形的沖擊波,傳遍這座古城的每一個角落,擊碎無數人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靈。
回到小院,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微弱的魚肚白。
蘇青禾顯然一夜未眠,正坐在堂屋里等他,身上披著一件外套,臉色蒼白。
“柱子……”
見他回來,她立刻站起身,眼中滿是擔憂,“廠里……?”
何雨柱走上前,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消息確認了。”
蘇青禾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
即便作為理性的醫生,她也無法不被這舉國同悲的巨大事件所震撼和感染。
“天……真的要變了。”
她喃喃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何雨柱將她摟進懷里,感受著她身體的微顫,沉聲道:“是的,要變了。一個時代……結束了。”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國家都陷入了一種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悲慟氛圍之中。
廣播里全天播放著哀樂和沉痛無比的悼念詞,報紙的頭版變成了肅穆的黑白色。
街道上,機關單位里,學校廠礦內,隨處可見自發設置的靈堂和佩戴黑紗白花、痛哭流涕的人群。
一種如同失去至親般的、真切的悲傷,籠罩了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
軋鋼廠也全面停止了生產,所有活動都圍繞著追悼和哀思進行。
李懷德似乎暫時收斂起了所有的心思,全力投入到廠里的治喪工作中,表現得異常悲痛和盡職。
何雨柱則按照安排,負責后勤處相關的保障工作,沉穩有序,在這種特殊時刻,他這種不張揚的務實風格,反而顯得尤為可靠。
他密切關注著外面的動向。
悲痛是主流,但在那巨大的悲傷洪流之下,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跡象。
一些過去跳得很高、靠打砸搶和批斗起家的“積極分子”,似乎悄然收斂了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