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進入京城,蘇秀兒帶著蘇小寶站在街道上,往長公主府方向看了一眼,抿唇徹底打消再去長公主府尋人的念頭。
她不知道娘的舊識姓甚名誰,現在連唯一的信物都丟了,再去長公主府怕是要被打出來。
再者長公主府那般大,昨日將玉釵交與那少年時,也不知那少年姓名。
何況她如今要面對的是尚書府這個龐然大物,恐怕娘舊識肯幫忙,也有心無力。
為了不被魏明澤跟尚書府發現,蘇秀兒帶著蘇小寶另外找了間客棧住下。
站在客房窗邊,看著街上行人,蘇秀兒皺著眉暗自思忖。
破廟大火并沒有證據指明跟魏明澤、尚書府有關,想要魏明澤付出代價,只有將主意打在魏明澤忘恩負義,贅婿攀高枝上。
這京城是尚書府的地盤,想要不再被悄無聲息地處理掉,唯有讓周圍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小寶,乖乖待在房間,娘親出去一趟。”
蘇秀兒有了主意,讓客棧掌柜給蘇小寶送些吃食,順便打聽好京城最大坊市所在。
她常年殺豬賣肉混跡市井,最清楚什么地方流言最容易傳播出去。
蘇秀兒擠到賣肉的攤子前,自來熟跟排隊買肉的大娘閑聊。
“大娘,我跟你說,這今科狀元真不是東西。他靠著做贅婿讓妻子供養他們一家,現在中了狀元,就想貶妻為妾另攀高枝。這妻子昨日進京,差點就被火燒死。”
恩科剛過,新科狀元正是京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前后大娘立即被勾起興趣。
其中一位大娘:“小姑娘,你說這話可有證據?造謠新科狀元是要見官的。”
蘇秀兒眸色一沉,攥了攥拳頭,不忸怩地撩起袖子,將手腕上的燙傷示于人前。
“實不相瞞,我就是狀元郎原配,昨日差點葬身火海。”
“魏明澤跟段尚書家小姐有了私情,便逼我為妾,我不肯,他假意答應和離,補償我一千兩銀子,轉頭就派人縱火想將我們母子燒死在城外破廟。”
蘇秀兒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劫后余生的戰栗和壓抑不住的憤怒。
她手腕上那新鮮、猙獰的燙傷,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先前問話的那大娘臉色又是一變,一把拉住蘇秀兒手:“閨女,這話可不敢亂說!那可是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