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得出奇,幸而今天沒有下雪。
寒風肆虐著沈延舟的臉龐和心臟,他對上沈枝意的眼神。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逐漸彌漫上一層霧氣。
男人握著沈枝意的手緊了緊,骨節(jié)泛白。
心被凌遲著,痛到?jīng)]有了知覺。
沈枝意跟裴越結婚的那天,他也沒有覺得這么痛過。
他把一顆真心剖開在沈枝意面前,她卻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甚至不想要,也不愿意要。
“枝枝,”沈延舟啞聲叫她的名字,他抬起一只手,想為她擦眼淚,“我的喜歡,就讓你這么難受嗎?”
沈枝意在他的手伸過來時別開了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哥。”
“我承受不起,”沈枝意胡亂地抹了下眼淚,“我也不想承受,我很累了,真的很累了……”
她垂下頭,低低地哭了起來。
人的負面情緒積壓到一定程度,眼淚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沈延舟慌了,手忙腳亂地把她摁進懷里:“我沒有讓你承受,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可能這天來得太早了,沒有選好時間,對不起,枝枝……”
“不是……”沈枝意在他懷里搖頭,“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啊!”
沈枝意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力氣,用勁推開他:“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她不想知道沈延舟的好是基于喜歡這兩個字,也不想知道沈延舟一直不找女朋友的原因是她。
突然間,她好像成了一個罪魁禍首。
聞穗肯定早就知道了,把她當成沈延舟的拖累,巴不得她離開沈家,巴不得她嫁出去,又不希望她嫁得太好。
風刮在臉上,淚水冰冰涼涼,連帶著眼尾的淚水都被風吹冷了。
“就這樣吧,好不好?”沈枝意輕聲問,“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從此以后,我還當你是哥哥,我還當你是那個從小照顧我的哥哥,好嗎?”
女人低低的祈求像最鋒利的冰錐,毫不猶豫地刺穿了沈延舟的心臟。
他痛不欲生,卻無法流淚,無法宣泄。
沈延舟知道,他在沈枝意心里,一直都是個風光霽月的人。
他應該儒雅斯文,應該溫柔沉穩(wěn)……
可他也是人,他有欲望,有私心,有不能言說的秘密,他不想再扮演這樣完美的角色。
他想讓沈枝意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