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不依不饒地伸長脖子往前湊,“為什么呀哥哥?”
郝承宇扯回衣角,眉頭鎖得更緊,語氣沉了沉:“你不用管為什么。總之記住,是我欠著蔣家的情分,以后我會慢慢還。但你,必須離蔣逸舟遠遠的,不許跟他走太近。”
“可是我看蔣……”
“郝灼華!你非惹我生氣是不是?”
灼華立刻噤聲,垂著眼簾盯著鞋面,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郝承宇深吸口氣,抬手揉了揉他軟乎乎的發(fā)頂,語氣緩和卻不容置喙:“乖一點,不然把你送回老家去。”
晚飯時郝承宇已經(jīng)走了,餐桌兩端只坐著灼華和蔣逸舟,空氣里彌漫著說不清的凝滯。
灼華掃了眼滿桌菜,都是郝承宇偏愛的口味,他沒好氣地嘖了聲,卻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沒心沒肺地吃了起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對面的蔣逸舟臉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一筷子沒動,眼底的寒意幾乎要溢出來。
“你沒把你哥留下?”
“他不想看見你,我哪留得住。”
蔣逸舟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又黑了好幾個度。
徹底沒了胃口,他猛地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
灼華吃飽喝足,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踢掉拖鞋就盤腿坐在樓梯臺階上。
別墅很大,也很空,此刻更是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每到夜幕低垂,安靜就像潮水般涌來,壓得人心頭發(fā)慌,頭頂那盞璀璨的吊燈亮得晃眼,折射出一片冷冰冰的光。
可灼華卻偏偏愛極了這刻的氛圍,他靠著冰涼的欄桿,眼神放空,嘴角甚至還噙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
灼華有些昏昏欲睡,起身打算回房。
路過書房時,他腳步一頓。
想起得在蔣逸舟跟前多晃悠晃悠刷存在感,便轉(zhuǎn)了個方向,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
卻見蔣逸舟蜷縮在沙發(fā)里,平日里挺拔的身形此刻縮成一團,臉色蒼白,額角沁著層細密的冷汗,牙關(guān)咬得緊緊的。
灼華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湊過去:“蔣逸舟,你怎么了?”
瞥見他一只手死死捂著小腹,再想起他晚飯一口沒動,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是胃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