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野接到灼華后,好幾次偷偷往旁邊瞟,見他一直悶悶不樂,便一路上變著法兒逗他開心。
“陳星野,我累了,想睡會兒。”灼華把臉轉向車窗,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突然覺得眼眶發酸,他趕緊把臉埋得更深。
陳星野立刻放慢車速,又把他的座椅往后調了調:“那我保持安靜,你好好睡。”
車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沙沙聲,混著空調出風口的微風,悄悄蓋過了灼華壓抑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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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華的身體不好,禇逸晨還能走能跑,而他已經離不開病床了。
曾經墨色的發絲早已褪成霜白,可那低垂的眼睫與蒼白的輪廓間,仍能窺見往昔驚鴻一瞥的影子。
禇逸晨攥著灼華枯瘦的手,喉間哽咽得不成聲音:“是我對不住你。。。。。。這輩子終究是我負了你的。”
病床上的人目光渙散地望著天花板,良久才輕輕顫了下睫毛。
“灼華,”禇逸晨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溫熱的淚砸在微涼的手背上,“下輩子我去找你,我把整個人都賠給你好不好?”
在灼華僵持著不肯引導禇逸晨說出關鍵句時,禇逸晨先一步主動說出。
預想中的輕松并沒有到來。
灼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想抽回手,卻被對方攥得更緊。
意識漸漸模糊時,他終于啞聲開口:“我。。。…想見陳星野。”
禇逸晨的眼淚陡然凝在眼眶,血色從臉上褪得一干二凈。
他死死咬著后槽牙,直到嘗到鐵銹味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好。。。…我這就讓他進來。”
褚逸晨起身時只將門推開一道容身而過的縫隙,隨即迅速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