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你的喜好,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少年面上沒露半分,只彎著眼睛接話:“哥哥是最近才搬來的嗎?之前好像從沒在樓里見過你。”
“嗯……不是。”灼華聲音低了些,“已經搬來一年了,只是很少出門。”
少年捧著水杯的手緊了緊。
——才不是。
他知道的,是徐硯秋把灼華鎖在屋里,不讓他出門,不讓他見人。
只因為,美貌若孤立無援,便是死路。
那個男人護不住。
“原來是這樣啊。”他沒戳破,只輕輕應了聲,把水杯往嘴邊送了送,掩去眼底的沉。
“你呢?”灼華在他旁邊蹲下,視線和他齊平,“還沒告訴你的名字。”
“哥哥,我叫雁知許。”
“十九歲了。”
灼華聽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發質偏軟,“那你該叫我叔叔才對,我比你大了十一歲。”
“才不,哥哥看著年輕,叫叔叔顯老了。”
灼華不贊同:“小孩,得叫叔叔。”
雁知許望著他的眼睛,目光像浸在溫水里的蜜,稠稠的、溫溫的,裹著化不開的情意,黏糊糊地落在灼華臉上。
可那情意又藏得極深,被一層極淡的、屬于少年人的澄澈蓋著。
他眨了眨眼,睫毛顫了顫,眼底的濃意便淡了些,只留著點乖順的軟,半點沒讓灼華瞧出端倪。
他張了張嘴,一聲“叔叔”從唇間溢出來,調子放得又輕又軟,似情人間貼耳的呢喃。
灼華不自在地別開眼,抬手撓了撓脖子,聲音含糊了些:“嗯,這才是乖孩子。”
“他是誰?”
徐硯秋反手帶上門,厚重的木門撞上門框,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
他沒開燈,客廳里只余窗外漏進來的幾分暮色,昏昏沉沉地落在他身上,襯得他肩線冷硬,下頜線繃得緊實。
他目光先掃過縮在輪椅上的雁知許,那眼神淡得像淬了冰的水,沒停留半秒,便直直落在灼華身上。
輪椅上的雁知許猛地垂下眼睫,指節用力攥著扶手。
就是這個男人。
讓他打心底里鄙夷的窩囊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