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灰粒摩擦著污垢,堿性的液體迅速乳化油污。
雖然費力,效果卻立竿見影!
希望的微光重新在后廚眾人眼中亮起。
沒有堿水,草木灰鹽水成了救命稻草!刷洗聲、煮燙聲再次密集地響起,帶著一種悲壯的、與命運抗爭的決絕。
何雨柱看著重新高速運轉起來的消毒區,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一絲。
左手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兇猛地襲來,紗布上深褐色的范圍似乎在擴大。
他悄悄背過身,用牙齒配合右手,將松脫的紗布用力勒緊,試圖壓住那不斷滲出的溫熱。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風雨似乎小了些。
何雨柱帶著最后一批滾燙的宵夜,再次押車來到防疫指揮點的大帳篷。
他渾身濕透,冰冷刺骨,左手裹著的紗布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沉重。
帳篷里依舊燈火通明,卻比之前安靜了許多。
大部分極度疲憊的工作人員和癥狀稍輕的病患都蜷縮著昏睡過去。
只有少數醫護人員還在強撐著巡護。
何雨柱指揮工人輕手輕腳地分發飯盒。
他拿起那個特意用毛巾裹得嚴嚴實實的飯盒,目光習慣性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青禾正半蹲在一個剛剛穩定下來的重病號床邊,用聽診器仔細聽著對方的肺部呼吸音。
她的側臉在搖曳的汽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眼下是濃得化不開的青黑,幾縷汗濕的碎發貼在光潔的額角。
她微微蹙著眉,專注的神情仿佛隔絕了周遭的一切疲憊。
何雨柱輕輕走過去,將溫熱的飯盒放在她手邊的簡易小桌上。
蘇青禾似乎被驚動,抬起眼。
墨色的眸子因極度疲憊而顯得有些失焦,但那份沉靜的力量感依舊未減。
她看到何雨柱,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他那只裹著厚厚紗布、顏色深暗的左手上。
紗布邊緣,新鮮的、刺目的猩紅正緩慢地洇出來,在深褐色的舊漬上格外醒目。
“何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