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飄著細雨的午后,兩人再次在前門附近那家嘈雜的茶館二樓雅座碰頭。
“何老板,您吩咐。”
侯三精瘦的臉上堆著笑,身體微微前傾,姿態恭敬。
“兩件事。”
何雨柱呷了口粗糲的茉莉花茶,壓低聲音,“第一,紗絡胡同那院子,找可靠的施工隊,盡快按我畫的圖紙悄悄修繕,材料要用好的,但動靜要小,工期要快。”
他推過去一張疊好的草圖,上面詳細標注了格局改動、水電布置,甚至預留了一個與正房相連的、極其隱蔽的儲物間(實為連接靈泉空間的掩護)。
侯三接過圖紙,只看了一眼,眼中便閃過一絲訝異,這格局布置,分明不是尋常住家,倒像是……但他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是點頭:“明白,包在我身上,保證又快又穩當。”
“第二,”何雨柱聲音更低了。
“幫我物色幾個可靠的人。一個懂行的前臺,要嘴嚴、有眼力見兒,能應付場面上的各色人物;兩個手腳干凈、背景清白的幫廚學徒,最好是有點底子但還沒定型,肯學肯干的;另外,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從前在大飯店干過、如今閑賦在家的老師傅,不需要他掌勺,偶爾來指點一下,或者幫忙鎮鎮場子就行。”
侯三眼中精光一閃,迅速盤算著:“人好說,這四九城藏龍臥虎,落難的高人多的是。前臺……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以前是‘玉華臺’的領班,姓柳,后來東家出事,她受了牽連,如今在家糊紙盒,人是極精明的,也懂規矩。幫廚的,南城有幾個小子,家里以前是開飯鋪的,底子干凈。至于老師傅……‘豐澤園’的錢師傅,您應該認得,他年前剛退下來,在家閑著,聽說脾氣有點倔,但手藝是沒得說,尤其是對譚家菜的規矩,門兒清。”
何雨柱心中一動,錢師弟!
師父李存義也曾提過,這位師弟性格耿直,因不擅鉆營,在豐澤園并不得志,早早退休。
若能請動他,哪怕只是偶爾來坐坐,對“譚府私房菜”的名聲和底蘊,都是極大的提升。
“錢師傅那里,我親自去請。其他人,你先幫我接觸著,摸摸底。”
何雨柱拍板,“傭金……”
“嗨,何老板您跟我還談這個?您這生意做起來,以后我侯三臉上也有光不是?”侯三擺手,臉上笑開了花。
他清楚何雨柱的能力和眼光,這筆投資,絕對值。
與侯三分手后,何雨柱沒有回廠,而是騎著車,徑直去了錢師弟家。
那是一片大雜院,擁擠而嘈雜。
錢師弟住在靠里的一間小北房,光線昏暗,屋里陳設簡陋,但收拾得異常整潔。
老人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正戴著老花鏡在窗前修補一把舊紫砂壺,神情專注而沉靜。
見到何雨柱,他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相迎。
“錢師叔,冒昧打擾。”
何雨柱恭敬地行禮,送上事先準備好的兩包上好龍井和一條“大前門”。
“是雨柱啊,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