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伸手拉她回來,用袖口擦了擦她的額角:“別硬來,樹脈氣耗多了傷身體。”
慕言站在不遠處,看著石柱上忽明忽暗的符文,眉頭皺得更緊:“再偏下去,石柱可能會裂。”
沈硯沒接話,指尖敲了敲聲紋同調儀的鏡面。他忽然想起上次在植物園,他彈吉他時老樟樹的震動跟著合了拍,靠的是“九重界聲紋”——那紋路能兼容不同的聲,不管是靈界的符文聲,還是凡界的草木聲,都能纏在一起。
“我試試。”沈硯取下吉他,坐在信號塔下的草地上,青蕪自然地蹲在他旁邊,幫他扶著吉他背帶。他沒急著彈,先運轉“九重界聲紋”,讓自己的聲紋散出去——淡金的波紋從身上飄開,像層薄紗,慢慢裹住信號塔的高頻。
鏡面里的亂紋頓了頓,尖細的頻率弱了點,卻還是和天脈聲能擰著。
“得找到它們的‘共通點’。”青蕪指著聲紋同調儀,“就像唱歌找調,總得有個音是兩邊都能唱的。”
沈硯點頭,指尖輕輕撥了下弦。是個低音“do”,弦聲散出去,天脈石柱的聲能跟著顫了顫,信號塔的高頻卻像沒聽見,照樣“咻咻”轉。他又撥了個高音“mi”,信號塔的頻率頓了頓,天脈石柱卻暗了暗。
試了十幾個音,都不對。慕言走到石柱邊,伸手按在上面,臉色更沉:“石柱的聲能快撐不住了。”
沈硯停了手,指尖按在弦上沒動。風從塔下吹過,帶著信號塔的“咻咻”聲,也帶著遠處天脈石柱的“嗡鳴”聲。他忽然握住青蕪的手,她的指尖微涼,卻很穩。
“你剛才說,果核的芽尖在數‘一、二、三’?”沈硯問。
青蕪點頭:“嗯,慢卻勻。”
“信號塔的天線轉得快,卻也勻。”沈硯笑了,“快和慢,說不定能湊到一起。”他指尖在弦上快速滑過——不是單音,是段連音,快得像串珠子,卻又帶著低頻的“沉”。
這聲剛落,聲紋同調儀的鏡面突然亮了!亂紋慢慢舒展開,尖細的高頻和天脈的低頻像兩條蛇,慢慢纏在了一起——快的那段跟著慢的節奏“頓”了頓,慢的那段跟著快的節奏“提”了提,竟真的找到了個中間點。
“成了!”青蕪眼睛亮了,下意識往沈硯身邊靠了靠,肩膀抵著他的胳膊。
沈硯沒停,指尖繼續撥弦。這次他加了“九重界聲紋”的紋路,讓弦聲里裹著天脈石柱的聲能,也裹著信號塔的頻率。淡金的波紋越來越濃,像層厚紗,把兩種聲能緊緊裹在一起。
遠處的天脈石柱突然亮了!暖金的光從柱底往上爬,符文一個個亮起,像星星被點亮。聲紋同調儀的基準線慢慢回了原位,紅色的警報框“啪”地消失了。
信號塔的天線還在轉,卻沒再發出“刺啦”聲,轉起來的“咻咻”聲混著天脈石柱的“嗡鳴”,竟像首奇怪的歌——快的快得輕快,慢的慢得沉穩,倒也不吵。
沈硯停了手,吉他弦還在顫,和信號塔的頻率合著拍。他站起身,青蕪也跟著站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他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多虧你提醒我‘勻’。”
青蕪臉微紅,別開臉:“是你厲害。”
兩人往聲能站跑——天脈石柱上的符文全亮了,表面的灰光徹底散了,摸著溫溫的,像剛曬過太陽。慕言站在石柱邊,看著恢復正常的聲能頻率,松了口氣:“這法子比我用靈界聲能硬調管用多了。”
青蕪走到石柱邊,指尖貼在上面,笑了:“石柱在說‘舒服’呢,剛才那高頻扎得它疼。”
沈硯拿出通訊器,屏幕上跳著“頻率正常”的綠色字樣,后面跟著串平穩的波紋。他剛要說話,通訊器又響了,是林夏打來的。
“沈硯哥!我媽說她耳朵不悶了!”林夏的聲音透著雀躍,“剛才她還說聽見冰箱響得煩,現在說那聲跟‘小鼓’似的,還挺好聽!”
沈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雙界聲能穩了,凡界的聲紋敏感度也跟著正常了,林母之前被亂聲攪得悶,現在自然舒服了。他轉頭看青蕪,她也正看著他,眼里的光比石柱上的符文還亮。